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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歸僑林海明:很想再走“街若洞”大街(圖)【2】

2013年05月14日10:03來源:福建僑報字號:

咖啡店的奇遇

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很久,從1952年回國起,我就夢想有朝一日重新回到馬來西亞的檳城,重新和母親、弟弟一起生活,這種聚會,哪怕再短暫我也願意,因為離開了他們后,我才覺得一些以前不以為然的事情,現在變得格外的寶貴和珍惜。

隨著時間一年年的過去,這種夢想幾乎被歲月磨滅殆盡,回家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團聚成了深埋的心痛。但誰會想到,隨著中國改革開放,關閉的國門慢慢地開啟,回家的希望之火又重新點燃,終於在2001年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這次回家首要的目的就是找弟弟,但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在茫茫人海裡怎麼才能找到弟弟呢?況且這趟行程時間不多,所以感到每分每秒都很重要。

我知道,直接找到弟弟可能不容易,但隻要能找到其他的親戚,就能知道弟弟的下落,於是我沿著“街若洞”大街,到每家咖啡店打聽。

每到一家咖啡店就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向店裡的客人打聽,到了第4家咖啡店時,看到一位眼熟的婦女,原來她是我的表妹,找到表妹,弟弟的下落就不難知道了。

夜夜傾談憶當年

在表妹家見到弟弟后,我們一起來到我住的酒店,隻覺得沒說多久,就已經深夜,在送弟弟走的時候,我突發奇想,想住到弟弟家,於是我就把這個打算說出來,想讓弟弟回去后征求弟媳婦同意。

第二天,弟弟來找我說,家裡條件不好,可能會委屈了我。我說沒有什麼不好的,以前什麼樣的地方我都可以睡,在馬來西亞的集中營我早就練就了倒在哪裡都可以睡的本事,現在再差的條件,也壞不過集中營。

弟弟的家,的確很小,大約隻有50多平方米,但這不影響我們倆交談,在交談中,我慢慢地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我青春的年代……

父親在泰國做生意,所以我們經常來去泰國和馬來亞,當父親得了重病后,我們就停留在了馬來亞的檳城。

為了讓父親好好的養病,母親在海濱大道上租了一棟別墅,房子離海邊很近,但清新的空氣,並沒有讓父親的病有好轉。有一次,父親因為不堪病痛折磨,半夜自己去投海,結果沒有自殺成,天亮后,一身濕漉漉地走進家門,讓全家人受到驚嚇。

父親去世后不久,日本發動了太平洋戰爭,馬來亞很快就淪陷,原本每月按時從泰國寄來的生活費也停止了,生活的變故接二連三,使得全家人一下陷入困境中。

母親的憂傷使我心痛

那時,我已經是12歲了,為了生存,隻好跟著大人在外打工,多少能給家裡增加些收入。母親這時也在外面工作,一家人已經沒有外援,都隻能自己養活自己。

日本投降后,原本被關閉的學校重新開學,那時我已經十五六歲了,不好意思回學校再從2年級讀起,於是繼續打工。

馬來亞檳城是重要的貿易港口,每天進出的貨輪很多,我就到碼頭當了一名裝卸工,一天的工資有4元馬幣,如果有整夜加班,那麼一晚的收入就有16元馬幣,當時馬幣很大,我的收入因此還算不錯。

有一天,姨夫找到我,讓我參加反對英國殖民統治的秘密組織,當時我不懂得政治,但覺得這個秘密組織為人民爭取權利,讓人民當家做主,於是就爽快地答應。

一年后的一個夜晚,我和同事們在執行一次任務時,不幸中彈負傷,並被警察逮捕。在關押一段時間后,我被帶到當地法庭審訊,結束時,我看到了母親,她一臉的憂傷,看到她憔悴的樣子,我第一次感到心痛。

母親彌留時還惦記著我

因為對我的審判証據不足,所以我被監獄轉到了木扣山集中營,后來又轉入怡寶集中營,、巴山集中營,最后我是從巴山集中營乘火車到了位於馬六甲附近的三寶?港口,從那乘船到了中國。

三寶?離檳城有幾百公裡,母親和弟弟不可能來送我,況且我們離開時很倉促,並且還有警察在押送,但在輪船離開碼頭的那刻,心裡惦記著母親和弟弟,心想他們知道我這樣離開他們,一定很難過,尤其母親一定會非常的傷心。

剛回國時,我還給母親寫過幾封信,但后來一想,如果馬來西亞當局拿我的信給家裡找麻煩,有可能會把弟弟也驅逐回國,到那時,家裡就剩母親一人了。所以從那以后就沒有敢給家裡寫信,這一斷就是幾十年,這幾十年,我是在思念中度過,母親一定也是在痛苦地思念我。

重新回到檳城,最想知道的是母親和弟弟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母親去世前說了些什麼話,去世后她安葬在哪?

在和弟弟交談中,他把這些年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我,在聽到母親彌留之際還在惦記著我時,我的心裡非常難受。我知道,在我們的通信中斷后,她一定在猜想我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分享到:0(責編:邢若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