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網2月5日電 據日本《中文導報》報道,藤田梨那,日本國士館大學教授,中國文學系主任。話語敏捷,大眼睛透露率真智慧。她是郭沫若的外孫女,而事實上,她本身依靠聰慧和勤奮而成為學者。
一心向學的女博士
1980年,從天津來日本留學的藤田梨那,那時還叫做林叢,那時中國留學生非常少,她進入二鬆學舍大學念書。借住在爺爺奶奶位於市川市的家裡,幾乎沒有零花錢,午飯隻能用200日元。上課隻能聽懂一半。
上課隻能聽懂一半的藤田梨那准備了一個小錄音機,每次上課坐在第一排,錄回去,反復聽,很快成績就進步了,並獲得了獎學金。至此繼續埋頭於學海無涯,直到獲得博士學位。她喜歡讀書,喜歡當老師。讀書期間,天津的母親病重,藤田梨那回去探望時,母親要求她答應,一定要讀下去,拿到博士學位。母親對她說“如果我這病好了則好,如果不好,你也不能回來,拿到博士學位更重要”。這是在天津外國語大學當教授的母親的心願,女孩子也要讀書,也要有獨立的生活。
藤田梨那堅守了與母親的諾言,在母親病逝時,含著眼淚在日本寫博士論文,《魯迅與夏目漱石的比較研究》。
為了獲得博士學位,藤田梨那也放棄過臨到面前的安穩工作。在讀修士期間起,藤田梨那應聘到學士館大學等學校做非常勤老師。中途有一次學校講師位置空出了一個,學校很希望她去擔任,但按規定不能是在讀學生。權衡之后,藤田梨那還是決定放棄看上去誘人的機會,而是堅持收獲博士文憑。
機會依然眷顧勤奮的人。獲得博士學位后,在當非常勤講師期間,該系非常有能力的一位教授要去其他學校了,臨走前指定請藤田梨那接任。
經過幾年辛勤耕耘,藤田梨那當上了中國文學系的系主任。這在日本的大學是很少見的,由外國人出身的老師來擔當系主任。
事實上,擔任系主任之后對該校中國文學系所實施的一系列改革,足見學校是用對了人才。
改革大學中國文學系
在藤田梨那的研究室,她拿出學生的作業給記者看,那是一年級學生的作業,研究的竟是釣魚島。原來,這是藤田梨那近年來新開的一門課程,叫做“中國事情”,這門課為曾經隻有之乎者也、四書五經的中國文學系吹入了新風。釣魚島,這個題目實在太敏感,但藤田梨那猶豫后,決定鍛煉學生自己去查找文獻,去研究和思考的能力,而不是跟從任何媒體。當然,她也不會逼迫學生做艱難的命題,學生可以從“釣魚島”和“四大奇書”這兩個題目選擇。
從她這裡畢業的學生中,已經有學生受聘前往中國的大學教書,暑假回日本時,藤田梨那將學生請回學校,在“中國事情”課程上,請他來給后輩們講課,將在國內內陸大學教書的所見所聞。
一切都是新鮮活躍的,藤田梨那的創意使中國文學系的課程跳出四書五經的框架,注入源頭活水,使課程和學生的求知欲流動起來。值得一提的改革還包括,之前中國文學系的老師都是不會中文的日本人,因為盡管是中國文學,但老學究們隻會日語的訓讀,而藤田梨那提議公開招聘,新招老師被要求會中文,新近招入的是畢業於早稻田大學的老師,日本人,但會中文。藤田梨那在系裡開展體系改革和課程改革,暑假還舉辦教育研究會,漸成規模。
往事如煙 祈願和平
盡管以上那些努力和成就已足夠優秀而被採寫為女學者勵志篇。但“郭沫若的外孫女”,這個標簽世人也難免俗地注目。被問及這個標簽對自己的人生有什麼影響?藤田梨那答道,也許向學之心受了影響。1928年,郭沫若受到蔣介石政府通緝之后,到日本政治避難。在避難期間,他去國立圖書館查資料,看拓片,竟然研究了甲骨文和金文。“你想,在那種避難的心境下,竟然會去搞學問”, 藤田梨那提到此節十分緬懷,稱也許這種精神給了自己好學上進的影響。
小時候,每年放假了跟隨大人去北京,在郭沫若身邊度過。所以北京目前的郭沫若紀念館正是沿用了當時的房子,因此每次前往,都仿佛回家。
目前,藤田梨那擔任郭沫若國際研究會會長。每隔兩年召開一次學術研討會。至今已經在華盛頓和聖彼得堡舉辦過,下一次預定在維也納。說到她擔任這個會長,是因為周圍都說“隻有你當才比較順理成章”,剛上任時,還緊張到睡不著,漸漸上了軌道,奉行凡事順其自然即可,已是知天命的豁達。
與中日兩國都千絲萬縷緊密相連,這使得藤田梨那對目前中日關系交惡也十分痛心。她告訴記者,去年3月釣魚島事件發生后,她感到很痛苦。遙想1937年,中日戰爭爆發后,郭沫若不得不匆匆給日本妻子和兒女留下道別信而默然回國時的情形,很擔憂自己和旅日華人也萬一要體驗那種痛苦。1972年,中日建交,其時郭沫若是中日友好協會名譽會長。當年老一輩領導人的建樹,以及期待后人更有智慧的解決方法,卻遭遇如今冰冷的中日關系。
往事如煙,是藤田梨那對過往種種的感慨。而祈願和平,是她指向未來的心願。她堅信唯有和平才能穩定,隻有和平才能讓命中注定生活在中日之間的人們有心靈的寧靜和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