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微整形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无法用机器操作。这个工作,全中国只有不到20个人可以胜任。徐立平就是其中的绝顶高手。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
徐立平蹲在导弹底部,一刀一刀地削切着烈性火药。每一次落刀,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徐立平,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四院7416厂特级技师。
徐立平是一名整形师,只不过,他整形的对象比较特殊——发动机的固体燃料,即火药。
固体燃料发动机是战略战术导弹装备的心脏,也是发射载人飞船火箭的关键部件。
火药药面精度要求极高,是否贴合设计形状和尺寸,直接决定导弹能否在预定轨道达到精准射程。
如果药面精度与设计不符,火药不能按照预定走向燃烧,发动机就很可能偏离轨道,甚至爆炸。
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正因如此,火药微整形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无法用机器操作。
这个工作,全中国只有不到20个人可以胜任。
徐立平就是其中的绝顶高手。
雕刻火药,危险极高。
固体火药极其敏感。在整形中,如果刀片的摩擦过大,如果碰到金属壳体、产生火星,如果切除的火药超过500克……都极有可能引起燃烧爆炸。
火药一旦燃烧,速度极快。以神舟系列载人飞船的逃逸塔为例,接近2吨的火药,燃烧过程不到0.6秒。
雕刻火药,难度极大。
固体火药具有很强的韧性,再加上含有粗糙的颗粒,用刀的力道很难把握。一刀切下去,药面很难保持平整。
百药百性。每一种火药的的韧性,又都不一样。
火药整形不可逆,一旦切多了,或者留下刀痕,就会造成产品报废。
既要小心翼翼,杜绝安全隐患,又要精雕细刻,确保精度达标。如同带着脚镣手铐,在刀尖上跳舞。
这份工作,既需要高超的技能、极度的细心,更需要过人的胆识、强烈的奉献精神。
徐立平,堪称超凡心理素质与高超技艺的“合体人”。
仅凭手上触摸一次,徐立平就能够准确地测度出需要削切的尺寸。
一刀一铲,徐立平雕刻的精度不超过0.2毫米,还没有两张A4纸厚,远低于药面精度允许的 0.5毫米最大误差。
毫厘之间,精工细琢,追寻造物极致。
徐立平的绝技,让他的师傅都望尘莫及。
徐立平的母亲,是中国航天固体火箭发动机生产基地整形车间最早的员工,上世纪60年代,响应国家三线建设的号召,徐立平的母亲和同事们一起,先后在四川、内蒙古几地辗转,最终来到了秦岭大山深处。
1987年,不到19岁的徐立平技校毕业。尽管深知雕刻火药的危险,他还主动来到了母亲工作过的车间。
这一干,就是29年。
顶尖的工匠,不仅仅是对本职工作的责任与担当,更是对整个行业的创新与传承。
徐立平发明设计了20多种整形刀具,两种获得国家专利,一种被单位命名为“立平刀”,带领实现了数控整形机在火箭发动机药面修理工序的成功应用,填补了行业空白。
他将自己的“绝技绝招”倾囊相授,培养的七名徒弟中,两人已分别担任重点班组副组长,两名成为国家级技师,其他均为班组生产骨干。
从青葱岁月到年近半百 ,长年一个姿势雕刻火药以及火药中毒后遗症,徐立平的身体变得向一边倾斜,头发也掉了大半。
尽管如此,徐立平一直坚持在一线,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他说,工作虽然危险,但总得有人去干。
与徐立平一样,妻子也是航天二代。全家11口人,除了三个正在上学的孩子,8口人都是航天人。
徐立平的妻子梁远珍说:阅兵时我俩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看,导弹方阵经过时,他直接站起来对我说,看,这就是我干的这个。
因一念执着,而报之一生的坚守,在一切一削间雕刻国之利器,在一点一滴中支撑民族脊梁。
大国工匠,不失大国本色,无愧工匠称号。(世界华人网)
责编:樊小菲、李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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