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网搜索 海外网首页移动客户端评论资讯财经华人台湾香港城市历史社区视频新加坡德国荷兰滚动

海外网>>华人>> 正文

城市打工者现状:平均月入2864元望买宝马

2015-05-22 13:51:37|来源:新华网|字号:

摘要:城市打工者现状:平均月入2864元有人希望买宝马,“你是贵州人,还是广东人?”对“80后”王佳(化名)来说很简单的问题,她的孩子却可能已经答不出了。

城市打工者现状:平均月入2864元望买宝马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你是贵州人,还是广东人?”对“80后”王佳(化名)来说很简单的问题,她的孩子却可能已经答不出了。

  王佳是2亿多农民工的一员。今年2月,国务院农民工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副部长杨志明发布,目前全国农民工总量2.74亿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68亿人。

  中国城镇化进程已迈过50%关口,这背后,是无数打工青年人生轨迹的变迁。近日法律出版社出版了《中国新工人:文化与命运》一书,讲述新工人的故事,反思个体、群体和社会的现实与未来。“票子”、“房子”与“孩子”,这些当下青年普遍关心的问题,在新一代青年农民工眼中,又有着怎样的解读?中国青年报记者探访书中主人公,为你勾勒答案。

  “票子”:平均月入2864元,有人希望“买宝马”

  从1998年到2015年,王佳的17年几乎都在东莞度过。

  王佳老家在贵州遵义的农村。初中一毕业,她就瞒着家人,和5个同学一起来东莞打工,一直在东莞各个区镇间辗转。

  “刚开始什么都不懂,每个月拿250元就很高兴了。”刚到东莞的王佳没有经验和学历,等待她的只有低回报的体力活。从1998年到2003年,王佳先后在印刷厂、塑料厂、电子厂工作过,月工资也从最初的250元慢慢升到1500元。

  2003年,她用打工攒下的钱远赴黑龙江学日语,之后又回到了东莞。“因为我对东莞最熟悉,找工作也不再局限于体力活。”她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

  现在,她当上了车间小组长,月工资3500元,扣掉住房公积金和社保之后,还能剩下约3200元。

  王佳的收入没有“拖后腿”。据国务院农民工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今年2月发布数据,外出农民工月平均收入2864元。和她相比,离开老家河南、到江苏打工的张占波,则在平均线上下“挣扎”。

  这个生于1983年、曾在矿山拿3000元月薪的青年,现在在苏州的电器厂拿1900元月薪。他租的房间约7平方米,月租金260元。“感觉一个月存上200元就不错了,压力太大了。”

  “相对于这样的收入水平,80后和90后的打工者的消费欲望,是非常高的。”长期研究打工者群体的NGO“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志愿者、《中国新工人:文化与命运》作者吕途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

  她印象最深的是张占波的梦想:“别人开宝马,我们也可以努力有钱去开宝马。我说不上来怎么样才能挣到钱开宝马,但是我觉得有可能。”

  “他不吃不喝几十年,也不一定能买上宝马车。为什么一份更高的工资不是梦想?为什么建设一个健康的家庭不是梦想?”吕途分析,“对青年一代打工者来说,宝马可能代表的不只是一辆汽车,还代表了成功、地位、品味乃至社会认同等等符号。在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眼里,消费已经不止是为了满足需求,还是为了满足面子、攀比的欲望。”

  房子:城里买房“付不起”,老家建房“住不上”?

  “成家”,是苏浩民最心心念念的事,也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

  苏浩民来自湖南新化县,现在苏州的一家模具厂打工。在此之前,他先后在东莞、深圳、北京工作过。离开北京时,他和当时的女友分手。

  “结不了婚让我很苦恼。”苏浩民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我将来想回老家生活,但是在苏州和老家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他认为打工过的这些城市只适合工作,不适合生活。“因为房价太高,买不起房子。”

  面对大城市的高房价,苏浩民的选择和成百上千的青年打工者一样—在老家建房。2014年,他用自己多年攒的钱、父亲的资助,加上借外债,盖起了新房。“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大的成就。”从此,他的工资要用来为房还债。

  吕途分析,对于正在存钱盖房的打工者来说,其他的消费都要被压到最低。“虽然有的工友的月结余比例比较高,但是他或她一旦盖房,就立刻进入负债状况。”

  吕途认为,这种“打工者在老家买房、自己长期漂泊在外”的现状相当常见,是一种“加和为零”的游戏:“当房子和居住地长期分离的时候,房子存在的意义大打折扣。城镇化在大步推进,在农村盖房子的人后悔了,在镇上买房的人又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了,想在县上买,却已经买不起了,一辈子辛苦挣钱,就是为了买跟不上时代步伐的房子?”

  一些“80后”青年打工者告诉记者,传统上,买房子是为养老,但是,因为自己的子女将来必定不会在老家谋生,等老了以后,也许仍会面临“无法养老”的问题。

  对于回老家之后的生活,苏浩民还没有明确的规划。“如果40岁之前能回去,就在老家找点别的事做;如果50岁才回去,就打算学一门手艺,用手艺谋生吧。”

  买房问题,也折射着部分青年打工者的消费观。

  吕途认识一位“90后”打工者小尹,他在一家汽车制造厂工作,工资一个月2000元左右。他在网上申请摇号,入住了重庆市政府提供的廉租房小区,租金加水电费合计约每月600元。

  吕途曾去过他家里参观:“印象很不错,约30平方米。厨房和厕所都是原本就装修好的,他自己买了家具、装了木地板,花了2万多元。”

  按照政策,租满5年后,小尹就可以购买这间房。在旁人眼中的“幸运”,却被这名“90后”弃如敝履。“我问他:‘将来是否会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他很吃惊地看着我说:‘我如果买房子就表示我要结婚了,我怎么可能满意这样的房子?别人都住别墅了,我却住廉租房。太没有面子了。’”吕途回忆。

  孩子:缺少“家庭生活”的一群

  每近年关,当今青年一代在网络上宣泄“过年回家遭长辈逼婚”带来的苦恼,已成为一种社会现象。王佳的上一任丈夫和孩子,就都是“逼婚”带来的。

  2007年时,她26岁,“家里人已经非常着急我的婚姻大事了”。2008年,经朋友介绍,她和上一任丈夫开始了用短信、电话撑起的“异地相亲”。

  2个月后,介绍人就带男方去见了王佳的父母。王佳的回忆是:“大家都觉得可以。我父母说我们年龄也差不多,两家离得也不是很远,回双方家庭都蛮方便的。”但直到此时,两人还没见过面,甚至都没视频聊过天。

  在双方家庭的催促下,他们于2008年10月“闪婚”,很快有了孩子。但王佳长期工作在东莞,丈夫在遵义市里工作,孩子成了农村留守儿童。生活在三地的他们,组成了“没有家庭生活的家庭”。

  王佳对此很苦恼,又无法放弃城市的打工生活:“当时如果我回去带小孩,只靠老公不到2000元的工资,也就够房租、水电和基本生活费,再过三年五载,还是没钱。如果有一天生病住院,几千元的押金都拿不出来。”

  她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离婚,留在城市。现在,她也组建了新的家庭,夫妻两人都在东莞打工。

  对于王佳这样的青年打工者遭遇的“逼婚”问题,吕途认为:“青年一代的外出打工者,在多大程度会屈从于父母‘以爱的名义’的强迫,不取决于子女对父母的爱有多深,而是取决于青年对自己未来定位的认识。”

  她分析:“如果农村青年未来的定位在城市,那么恋爱、结婚对象是否来自同村或者邻村,就不那么重要了。青年打工者屈从于父母的强迫,大多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把握和自信。当自己都很迷茫时,听了父母的话,至少可以避免自己的错误决策可能带来的责备,避免失去父母和老家这个‘最后的庇护所’。”

  王佳现在确定,自己要在东莞定居。“这里工作机会多,生活方便。老家各方面都不如东莞,回去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2014年,再婚的她有了孩子。但夫妻俩没有把孩子留在身边,而是送回了丈夫的老家。孩子成了一个新的“留守幼童”,由爷爷奶奶照顾。

  “如果将来条件允许,肯定要把孩子接到身边。”这是千千万万个王佳的梦想。但是,已被父母带到城市的打工者子女—“00后”们,会比留守儿童更幸福吗?

  2014年,吕途对北京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皮村同心实验学校5年级的学生做了社会调查。在学生的烦恼中,父母的原因占到19%,比例最高。调查问卷的字里行间,彰显着青年农民工初为父母的诸多压力。学生们的原话有:“爸爸妈妈脾气不好”,“我让爸爸戒烟,他戒了又抽”,“妹妹的病一天好、一天不好,妈妈的心情也一天好、一天坏”……

  户籍:外地青年是“过客”吗

  “来北京有十几年了,一直没再离开过。”出生在辽宁本溪的姜国良,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

  1992年,姜国良就离开家外出打工。最初,他跟着家乡的剧团四处奔波,去过西藏、青海、新疆等地。2000年,他来到北京,加入了“工友之家”,一直工作至今。

  姜国良有两个儿子。“我不是重视物质的人,未来最大的困难就是孩子的教育,将来考中学,非京籍的孩子会面临种种困难。”

  他也在未雨绸缪,一方面想给孩子入北京电子户籍,另一方面也在打听老家的学校。“如果真的不太合适,孩子可能要回老家上学,这也是没办法的。”

  在京十几年,姜国良依然不认为自己已经在北京扎下了根。“这个城市太大,我的性格比较适合小乡镇里安逸的生活。未来是不是会回家,我也说不好。”

  同样的心态,出现在1300多公里以外的王海军身上。

  1988年出生于山东农村的他,已经在一家江苏的德资企业站稳了脚跟。2014年,他在打工的城市付了房子首付,今年准备和女友结婚。“我个人最大的成就,就是这几年没有像好多人一样‘吃家里的’。我自己努力攒出了首付,这是亲手劳动所得,我很满足。”他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

  但他依然没信心从此留在打工的城市。“家乡的亲人、朋友,都离苏州太远。虽然自己在这里工作,但朋友圈子还是比较单调的。将来小孩上学,户口问题也很麻烦。现在已经没有信心说,未来几十年一定都在这里。”

  吕途分析,“过客心态”是打工群体最显著的心理特征之一。她曾家访过一对在广州番禺新桥村的打工者夫妻:“他们已经在番禺住了十多年,两个儿子都是在这里出生的。但家里面除了两张并在一起的双人床,没有任何家具,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各种纸壳箱里。”

  “从农村到城市,青年打工者的生活、思想、消费方式都发生了变化。他们适应了城市和打工生活之后,下一步就是实现在城市发展的梦想。待不下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目前,他们还迷茫在城乡之间。”

  “也许大家认为,打工者本来就是过客,这不完全符合事实。”这名曾去德国探访土耳其移民的学者说,“从居住地的稳定性来说,打工者倾向于在一个地方落脚的趋势是明显的。移民人口总要等到第三代才真正明白:回不去老家了。”

  现在,姜国良最大的期待是:“希望我们这群从农村到城市里来的人,能够生活得更好,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我们打工的城市,从弱势群体变为更有影响力、更有自信的群体。”

(责编:吕文宝)

相关新闻

分享到:

分享到唐人街BBS

打工者现状,打工仔,宝马

猜你喜欢

一周排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