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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7月29日16:39|来源:中国新闻网|字号:
摘要:我想,这对年轻人在若干年后会不会落叶归根呢?也许,当他们重新踏上故乡那片热土时,自己曾经的希冀已变为可喜的现实。 |
随着小外孙的出生,我开始了半年伦敦半年国内的生活。在伦敦,我常常为许多平凡的美好而感动,但也常常因许多不适应而郁闷,最让我纠结的是语言不通。作为被文化大革命耽误的一代,中学时学习的英语早已如数还给了老师。如今年纪大了,重拾英语课本,成效甚微。历史岁月留下的破碎,再难镶嵌成那面青春梦想的圆镜。置身纯英语的环境,我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又聋又哑的残疾人,与人沟通的机能似乎完全丧失了。语言障碍无形中诱发了孤独感,我急切地渴望着找到一个能与人交谈的平台。
我试着与周围的邻居们接触,但是不行,我的英文太差劲了,只有和一个维修工交谈得稍微顺畅点。那天,他在小区内维修管道,我和老伴凑上去看热闹,通过夸张的肢体语言和胡乱搭配的英文辅助,我们搞清楚了他是爱尔兰人,他也确认了我们是中国人而不是日本人。我还用自己发明的可笑英语句式告诉他,我是baby的mother的mother,他居然弄明白了我的意思,并向我伸出了大拇指。我高兴极了,一种被人理解的快意油然而生。
在小区里,我常常碰见一个推着婴儿车溜孩子的英国男人,他显然是一个宅在家里的新爸爸。彼此碰面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产生了交谈的愿望。当我们双方都鼓起勇气开始第一次谈话时,那真真就是秀才遇到兵,谁也说不清。使出了吃奶的劲我们也没搞懂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最后我只好结结巴巴地用一句死记硬背下来的英语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交谈,“I can't speak English”,他微笑着非常理解地点点头。从此,我们成了用眼神和无言传递友情的异国朋友,见面时点点头问好,分别时挥挥手再见。我们的友情还在继续,尽管我们缺乏完美的交谈,但有时,不完美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后来我带着小外孙参加了图书馆免费举办的幼儿活动,在那儿认识了许多来自中国的爷爷奶奶们。其中不乏矜持谨慎的,也不乏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的,也有少许自视清高盛气凌人的,更有一些初来乍到约显拘谨胆小的。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来伦敦协助儿女照看孙子辈的,而且绝大多数人不懂英文。新的相同身份很快化解了过去不同经历造成的差异,大家都调整心态变得融洽友善起来。我们热衷于毫无保留地交流育儿经,推心置腹地探讨与儿女相处的技巧,兴高采烈地分享在异国他乡遇见的奇闻轶事,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为排遣心中的孤独感找到了一个发泄和倾述的平台。
一天,一个眉宇间仍展露着她年轻时俏丽模样的奶奶告诉大家,她准备离开伦敦启程回国了。她才来伦敦两个月就要匆匆离去,其中的蹊跷原来是因育儿观念的不同与儿媳妇多次发生言语争执和心灵的碰撞,所以情急之下想一走了之。她将自己的苦闷一古脑儿倒尽之后,竟然平静下来,她权衡得失,改变了初衷继续留了下来。倾诉是一剂不可或缺的良药,它平衡心态,给人以正确决策的清醒和智慧。
我也结交过一些年轻朋友,其中一个阳光男孩是我在商场闲逛时结识的。他是北京人,在英国已呆了很多年,马上就要回北京工作了。瞧他那归心似箭的神情,我仿佛触摸到海外游子那一缕缕思乡的深情。然而,当我第二年到伦敦时,在商场又意外地碰到了他,我一脸惊讶地听他讲述了回国后的遭遇。这时,一个文静的中国姑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他腼腆地介绍说这就是准新娘。他们告别我幸福地离去,我想,这对年轻人在若干年后会不会落叶归根呢?也许,当他们重新踏上故乡那片热土时,自己曾经的希冀已变为可喜的现实。(摘自英国《华闻周刊》;作者:草木子)
(责编:邢若宸、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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