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地铁站
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居不下的大环境中,出现了一支日益壮大的超级通勤族,他们的家和工作之间的单程距离至少九十英里,往往一周回家一至两次。两个月前我的家搬到了三百英里外,我每周只能回家一次,成了一名地道的超级通勤者。最难的的是周末过完,要离家去上班,我总是拖到最晚一班长途汽车,跟两个孩子告别也难免眼泪汪汪。
这天下午,天晴路干,长途汽车却迟迟不来,足足晚了半个小时,我心里想到了纽约城,要赶八点的火车是不可能的了。结果进纽约城经过林肯隧道又堵了半个多小时,我好沮丧,看来只能坐上九点的火车,等回到康州我栖身的住所,怕要是夜晚十一点了。
下了长途汽车,坐地铁一线,在时报广场下匆忙去转S线,突然听到让人心灵震颤的爵士乐,原来闷头赶路的我抬起头来,往远处望去,只见一群行人围着一支三人小乐队,有人拿着相机在拍照或摄像,有人用手机拍起照片,还有几个人跟着音乐的节拍在人群围成的半圆圈子里跳起舞来。我算算因为只能赶上九点的火车,反而有了多余的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干脆驻足欣赏这街头艺术家的表演。
三位音乐家都是非裔美国人,两位吉他手,一位鼓手。鼓手身段消瘦,又戴着茶色的眼镜,虽然站在中间,并不起眼。右边的那位吉他手像是伴奏的模样,年纪较大,头发花白了,却扎个辫子,颇有一副艺术家的模样。左边的这位吉他手既是主吉他手又是歌手,身材高大挺拔,他头戴白色帆布太阳帽,脚蹬白色运动鞋,身穿黑色无袖圆领衫及宽松的黑裤,很休闲却很有气质。
只见他那光亮健硕的膀臂轻松地挥动在黑白相间的电吉他上,他唱道。“I like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so good, oh, so good....”(我就是喜欢你给我的那种感觉,如此美好,哦,竟是如此美好……)他唱得十分陶醉,眼睛时而半闭着,仿佛回到他人生的某个美好时刻,不愿醒来。我身边好几位驻足的观众都忍不住跟着哼唱。有一位身孕不浅的年轻女子走到人群中间,表演了一段麦可杰克逊式的太空舞,是行家的样子。
地铁时而不时地从附近呼啸而过。三位音乐家稍事休息,便开始弹唱另外一支歌曲,歌声时而凄迷,像小猫呜咽;时而激昂,又如海浪拍岸,难怪爵士乐又有黑人灵歌之称。我想就是去酒吧或夜总会听音乐,恐怕也就是如此吧?人生何处不风景?我想起我小时候爱念的一首诗:“不要忧郁,不要心急,阴郁的日子需要镇静,而那过去了的,将变成美好的回忆。”(摘自美国世界新闻网 沈小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