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被遺忘的歷史:評多倫多發布唐人街手冊

美華人蝦村最后一位捕蝦人翻閱華人先僑照片

日前，加拿大多倫多發布了長達8頁的唐人街手冊，記錄了多倫多唐人街從1878年成立至2012年的發展歷程。該手冊與加拿大華人歷史項目委員會牽頭的名為“加拿大華人歷史概要：從種族隔離到融合”的項目，共同構成了“加拿大唐人街系列”。這對華人歷史的保存與傳承意義重大。

淡忘歷史讓人憂

對於年輕一代華人來說，祖先的蹤跡、華人的歷史是陌生的，接觸的機會也較少。他們中的多數人已不懂漢語，能說一口流利普通話的華人更是屈指可數。加拿大華人歷史項目委員會聯席主席大衛·崔(David Choi)說起唐人街手冊“最初的想法是記錄加拿大年輕一代華人取得的成就，但是隨后發現僅記錄年輕一代根本不足以理解加拿大華人的歷史”。如果華人歷史在年輕一代斷層，華人歷史必將走向衰退。

然而，可喜的是，華人歷史正以裝置藝術、口述歷史等方式再次走入公眾視野。美國華人藝術家榮美立感嘆早期華人移民史的空白，她通過“變遷與消逝”的裝置藝術喚起海外華人對華人歷史的關注。她在展覽廳的牆內嵌入400塊肥皂，每一塊肥皂上都印著英文字“Remember”（勿忘），隨著肥皂被越取越少，炭筆繪的華工像逐漸呈現，象征著不能抹去的歷史。

“遙華風聲”是榮美立為傳承華人歷史而設立的非盈利機構。由於不能接受華人歷史像傳話游戲般被模糊，她從民間找人來講故事，以口述歷史的方式講述華工經歷、華人淘金務農及移民過程，吸引了大批華人的關注。

正視挽救齊前行

一直以來，從國外報刊和歷史資料中尋找華人歷史都是件難事，這一段被遺忘和忽視的過往本應是世界歷史的重要部分，卻隨著時間在公眾的視線中消逝。2006年，加拿大聯邦政府為其在1885年至1947年間對華人的歧視公開道歉﹔今年6月，美國國會眾議院通過道歉法案，對深受《排華法案》傷害的華人及后代道歉。正視過去，是保障挽救措施有效進行的前提。

近日，“加華紀事”新型互動多媒體資訊站在溫哥華正式啟用。該資訊站由加政府撥款90萬元資助建立，通過珍貴的照片和生動的聲音講述加拿大華人在各個歷史時期的故事，包括華人體育英雄、華人和加拿大原住民的婚姻以及華人參加二戰等，當然也包括華人遭受種族歧視等不公平待遇的記錄。

中國經濟的發展帶動著海外華人地位的提升，外國政府對華人歷史的保護也開始走向正軌。與此同時，華人對故鄉的歸屬感及榮譽感也越來越強。不過，歷史的厚重對於沒有經歷過華人變遷的年輕一代來說是不容易理解的。如何將華人歷史保存下來並延續下去仍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傳承擴展是希望

找回被遺忘的華人歷史有希望，也有挑戰。僅憑華人自身的努力或當地政府的資助是遠遠不夠的，保存並記錄歷史任重道遠。舊金山華人蝦村州立公園面臨關閉窘境，不少華人踴躍捐款，最終讓這個有關華裔移民捕蝦、養蝦的歷史遺跡能繼續對外開放。但是若想維持下去還需要更多資金，籌款無疑是一個長期而又艱巨的過程。

追溯的內容需要豐富擴展。例如近期啟動的“英國華人廚房工人歷史遺產計劃”，預計將在未來12個月，通過圖片、模擬短片、博物館展覽會等形式，探討、存檔和展示早年華人投身英國中餐廚房的經歷。“什水故事展覽”預計於2013年5月25日至7月27日開放給公眾參觀。

此外，保存華人歷史遺產還需代際傳承。建鐵路、挖金礦、做買賣，海外華人用自己的勤奮努力度過了那段艱難困苦的歲月。如果這些奮斗和心酸隨著老一代華人的離去而消失，年輕一代華人的尋根之旅將更加漫長，華人推崇的精神價值及文化傳統也會隨著融合漸趨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傳承華聲，找回被遺忘的歷史，需要更多人的參與，因為隻有了解過去，才會有更好的未來。